连载丨攻克骨病顽症的人(一)

来源:湖北大中中医院_武汉骨科医院_骨伤专科_骨髓炎_骨结核

上    篇

漫 漫 人 生 路

引    子

 

中国有三大国粹:

 

中国画、中医、京剧。

 

神秘玄奥的中医,在几千年的演进中,名家辈出,星汉灿烂。上古有黄帝著《内经》十八卷。商有伊尹发明汤液。战国有著《难经》八十一章的扁鹊。汉代张仲景,其《伤寒论》、《金匮要略》被奉为中国医学的经典著作。华佗更是有名的外科神医。唐代有孙思邈,明代有李时珍……

 

翻开一部中医史,使我们不得不喟叹,一代又一代名医在他们济世救人的医术实践中,创造出了一整套完整的中医理论体系,阴阳、五行、八纲、四诊、气血、经络等一系列学说,让人目不暇接;它的辩证方法更是灵活,既有大经辨证、卫气营血辩证和三焦辨证,又有八纲辨证和脏腑辨证;而它特殊的治疗手段又让人叹为观止,除服药外,还有针灸、推拿、气功、拔火罐等。

 

中医外科的治疗,如痈、疽、疖、疔、流注、丹毒、癌、瘰疬、流痰以及耳、眼、鼻、咽侯、口腔、皮肤、肛门等,皆属于它的范围。在中医外科中,实行刮骨疗法的华佗成了传奇式的人物,被永远记录在中医辉煌的史册中。然而,中医是一条汹涌澎湃的大河,它永不会干涸,在每一个时代都会掀起浪花。

 

作为中医外科的重要部分——骨科,在20世纪90年代,出现了一个越来越响亮的名字:夏大中。

 

1997年秋,投资1500万元的武汉大中骨病医院在武汉市武昌小东门正式开业,巍巍八层楼的医院大楼摘取了全省骨病专科医院之最。从大洪山南麓,一个偏僻县份——京山县走入武汉,这预示着夏大中骨病治疗事业的又一个飞跃。权威部门统计他治愈的40万患者,就是对他最好的奖赏与安慰。1995年,他的骨炎系列药品列入湖北省重点科研项目(湖北省科委以鄂科计[1995]34号文件下达)。一年以后,湖北省科委组织北京针灸骨伤学院、北京中医药大学及湖北医科大学同济、协和、中医学院的著名骨科专家教授对该系列药品进行了鉴定,该药物治疗骨病有效率达96.33%,治愈率为49.98%。评定该成果达到国内领先水平,并被推荐为中医治疗骨病的首选药物。湖北及国内一些大型新闻媒介都以当日重要新闻予以报道。

 

同年,又从北京传来喜讯, “大中骨炎系列”药品申请国家专利(专利号:9611438.0)。

 

《人民日报》、《人民日报·海外版》、《中国青年报》、美国《侨报》、菲律宾《商报》等国内外100多家报刊、电台、电视台都对夏大中和他研制的药品作过详尽报道。特别让人难忘的是,中央电视台在1992年11月12日,1993年5月24日、26日、27日四次在黄金时间里作过一个多小时的报道或重播。由于他的卓越成就,与他的医德、医术完全相称的各种荣誉接踵而来:

 

作为副主任医师的夏大中,1989年他荣获“全国知名中青年医药人员”称号,并被载入科技文献出版社出版的《知名中青年中医药名人录》;1991年又被光明日报出版社列为“中国名医400家”。在1992年湖北某杂志社举办的报告文学征文中获“优秀企业家”称号。他是“美国中国医学科学院”、“中国人才研究会骨伤人才分会”和“国际骨伤医学联合会”理事,1997年3月,他又被该协会授予“科技杰出人才”称号。

 

1993年7月23日,夏大中偕妻子李杏平踏上了星条旗飘扬的美国国土,参加“第五届美国中国医学科学院国际针灸及中医学术会议”,他以一名中国民间医生的身份,登上美国的学术讲坛,他的论文《顽症骨髓炎的治疗》博得了与会的来自70多个国家的300余名医学专家、教授的高度赞扬,他的论文获得此次会议的银奖,而他带去的骨炎系列药品,获得了最高奖“金奖”。

 

这之后,他又几次赴美进行交流、讲学,屡屡获奖,并在美国成立了“洛杉矶金山医疗设备公司”。

 

1997年夏天,夏大中又参加了吉隆坡的世界骨伤学会成立大会,因他治疗骨病的杰出成就,荣获该协会最高奖——尚天裕科学奖。

 

曾经,夏大中是湖北省京山县第十三届人大常委会委员,荆门市第五届人大常委会委员。

 

1994年,由他主编的、凝聚着夏氏家族几代人心血的17万字的医学理论专著《中医骨病证治》由武汉大学出版社出版发行,被誉为中医骨科界的一大盛事。

 

在湖北京山惠亭水库旁,一座投资500多万元的花园式制剂室也建成投产,制剂室拥有国内最先进的制药设备。

 

他的医院由当初的8人和租借的门面发展到如今拥有正、副教授4人、主治医师9人、医师20人、共有医护人员108人的庞大队伍。医院分住院和门诊两大部分。院内设有骨病科、风湿病科、骨伤科、骨康复科、综合科、放射科、检验科、药剂科和完善的微机管理系统。医疗设备齐全,检测手段先进。专家组全天候服务于病人。夏大中已用他的智慧、医术建起了属于他,也属于广大患者的医疗王国。

 

在医院宽敞、整洁、漂亮的候诊厅和门诊部,锦旗、匾额更是无以计数,各种溢美之辞几乎用尽——那是患者们发自内心的感激,因为夏大中不知挽救了多少人的生命,给千千万万的家庭带去了多少失而复得的幸福和欢乐。

 

他是一名传奇式的医师,而他的人生也颇多传奇——从人生到医术,那传奇中经历的坎坷,那典型的江汉平原人的隐忍、倔犟和勤奋苦斗的精神,那种对中医的敬业精神,都充满了无穷的幽阔和命运色彩。他是一个独特的人,他干成了常人难以干成也无法想象的事业。

 

这位出生于中医世家的副主任医师,在我们曾经苦难多于幸福、坎坷多于平坦的年代里,他同样在那个非常年月的漩涡中挣扎、煎熬过。

 

他没有向命运低头。命运造就了他。在人生的风雨旅程中,他向人类痛苦的痼疾之一——骨病发起了猛攻。

 

他是胜利者。当他在巅峰微笑时,我们看到了他那溶进太阳光芒的眼睛是多么深沉、又有多少喟叹与辛酸。然而,这一切都饱含着他为人济世的感情……

 

祖辈是“难为先生”

 

湖北天门是民间医师的荟萃之地。它似乎以牙医最为出名。历史上天门人为洪灾所困,成群结队外出,许多以挑牙虫为生。挑牙虫是一种巫术,一种小技巧,但这些人中也有不少医术高明的牙医。他们穿过茫茫的西伯利亚,遍布欧洲行医,连最北端的挪威、冰岛都有天门人的足迹;在南洋、在东南亚一带,天门人也以行医而去谋生。在整个广阔的江汉平原,天门人以一双赤脚走遍了世界,让人肃然起敬。因此天门作为中国内陆腹地的唯一侨乡,举世瞩目。

 

夏大中的老家即是天门石河镇。

 

在这个小镇上,方圆几十里都知道有个姓王的婆婆是“神婆”。神婆不是巫医,她是接生婆。这位王氏婆婆出生于当地有名望的家庭,其父是乡绅,她嫁到夏家后,因聪明能干而受到人们的尊敬。

 

王氏很懂得一些中医外科的医术,有治骨病的秘方。她当接生婆,产妇从不出事,数十里开外,任何难产只要她到场,小孩就会顺利出生,母子均安然无恙。

 

王氏“神婆”不仅接生,对一些妇科杂病也能诊治;产妇的产前产后病症也应验如神,什么催个奶,治治小儿的啼哭惊风、厌食什么的,更是不费吹灰之力。

 

王氏的治疮、疱、疖子什么的,也有办法,多用些民间偏方和当地可采的草药,她与丈夫夏洲志在家应诊,却不收分文,被乡下称为“难为先生”。“难为”是江汉平原的方言,即你为别人做好事,别人就会对你说: “难为你郎。”也就是“谢谢您”的意思。

 

不收分文,只讨了个感谢,可王氏却一辈子都爱做这样的好事。她的热心快肠使乡民们受益匪浅。除了以上的接生、治病外,还乐意为别人说亲做媒。又因她对中医的谙熟,也略知阴阳八卦,所以别人婚丧嫁娶、起屋造船、外出谋生,都要到王氏这儿来问个福祸吉凶。王氏热情为人讲解,也不收分文。当然,吃几个红蛋、尝一些鲜果,那是人家的一番心意,王氏收了蛋,带回给家人吃,送蛋的人也觉得王婆给了他们面子,于是皆大欢喜。

 

夏家并不宽裕,王氏的丈夫夏洲志为人忠厚本份,没多少积蓄,可王氏却时常接济他人。王氏常教育她的子女们说:“做好事有好事在,成全他人,施衣济贫,施米上阉,功德无量。”

 

为医即是济人。人虽为天地主宰,可吃了五谷杂粮,焉有不生病之理! 有病人就有医生,医生被誉为救苦救难的活菩萨——观世音。在中国贫穷的乡村,现在依然缺医少药,解放前和解放初更可想而知。王氏和夏洲志这一对乡村草药医生,虽不能尽解患者的病苦,在当时也是十分难得的。当地人对他们的尊敬和崇拜是情理之中的事。无论刮风下雨,夜半三更,黑灯瞎火地走着乡村的土路,磕磕绊绊,高高低低,一个女性,为人接生、诊治,这该有多么艰难,精神该何等崇高!

 

她就是夏大中的祖母。

 

夏洲志是夏大中的祖父。

 

这位连名字也没有留下的伟大女性,一个平常的旧时代妇女,当夏大中谈起她时,眼里流露出深深的缅怀和敬意来。因为在夏大中童年的记忆中,他总是在夜半被一些乡下男人急切的拍门声所惊醒。

 

“……张家大嫂又要生孩子了!”

 

“李家妹子胎气动了! ……”

 

每当这时他的祖母总是二话不说,披衣起床,急匆匆地跟人出去了。

 

祖母的为人深深地印在夏大中的脑子里,也悄悄地影响了夏大中,在他的潜意识里,他认为做一个这样的人才值得。受人尊敬,首先就须得付出自己的一腔爱心。

 

在夏大中无数个童年的夜晚里,他从床上看到祖母举灯为人开门的身影,听到那远去的、消逝在乡野长夜中的脚步声,他认为最大的幸福就是解除别人的疾苦。他也暗暗发誓要做一名医生,一名超过祖父、祖母的医生。

 

祖母的善良、宽厚、热心快肠,也成了夏大中成年后性格的一部分。

 

这既是一种血脉的天生遗传,也是祖辈们用自己行动对后人的潜移默化。

 

所谓“中医世家”,他继承的不仅仅是医术,更重要的是一种医德。到夏大中这辈,把这些都发扬光大了。

 

病魔使父亲嗜医如命

 

闻名一方的王氏为夏家生有二子一女。

 

长子夏方清,即是夏大中的父亲。

 

作为郎中世家,到了夏方清这一辈,王氏和她的丈夫当然希望有人接班。他们看中了长子夏方清。

 

夏方清从小聪明伶俐,善动脑筋,且为人忠厚老实,这是为医的必备条件。

 

夏方清的弟弟,即夏大中的二爷(叔叔)相对性情活跃些,不爱钻中医这种东西。于是由大中的二爷在家务农做事赚钱,来供养其兄念书。

 

虽然一个念书学医,一个务农做事,但俩兄弟感情笃好,甚为亲密。这种兄弟情谊保持了整整一生。

 

旧时代农村的贫困生活,使夏家几辈人身体都不太结实。大中的父亲夏方清,12岁时,大病一场,得的是肺痈。多亏了父亲懂医道,细细地诊治调理,才从死亡线上挣扎过来。

 

然而,肺痈刚好,又出了一场天花。

 

病魔从少年起就跟上了夏方清,他尝透了病痛折磨的痛苦,使他懂得了一定要用医道来解除人间病痛的折磨,使人人健康,幸福永驻。

 

这位胸怀大志的弱冠小伙子,父亲已传授给了他一些治骨病、脓肿的妙方,其中最主要的是用传统“仙丹”制成的拔毒膏。这样,他有了一手医术。他要到外面世界去拜更多的人为师,接触更广阔的社会,为更多的人解除疾苦。

 

阴差阳错,他在国民党旧政府里搞过一段时间的“帖写”——即文书工作,因为他写得一手好正楷字。

 

1951年,他随千千万万的中国人民志愿军一起入朝参战。在部队里他担任卫生员。常常冒着炮火抢救伤病员。

 

三年后,他回国了。不久便来到了白马乡卫生所,当上了一名“学徒”。中医里讲论资排辈,他一个小青年,只能做学徒。

 

学徒没有工资,离家在外,自己的生活难以维持。他深知家里不会给分文,大中的母亲在家里更是苦不堪言,常常是买盐的钱也没有。

 

为了解决自己的伙食费,他只好给卫生所每天挑水。几担水赚得一两角钱,这用汗水换来的微薄收入,并不能周济家里,自己也只能勉强吃得半饱半饥。

 

太穷了,买不起牙膏牙粉,可学医的不能不讲究起码的卫生,夏方清只好用光牙刷蘸着水刷刷,或者用盐水嗽口。

 

盐,也成了他常常的菜肴。连5分钱一盘的白菜、萝卜他也买不起,就偷偷地把盐撒在饭碗里,躲着人吃。

 

终于,这个秘密被一个好心的老人发现了。大中的父亲也终于遇到了一位贵人,使他以后的外科医术提高到一个令人眩目的水平和高度。并且,这个老人以后又被本书的主人公夏大中接到家里,颐养天年,为其养老送终。成为一个让人感动的人世间的美好故事,这自然是后话。

 

这个老人就是向三婆。

 

有一天,挑完水的夏方清买了一碗饭,趁人不注意,在食堂的罐子里舀了一点盐撒在碗里,急速地跑出去,躲在墙角去吃。这一切都被刚好去食堂的善良的向三婆偷瞧到了。她没想到这位学徒生活是如此之苦,她流着泪,把夏方清叫到家里,拿出一碗碗菜来,让这位瘦弱的小伙子吃。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,向三婆心疼地笑了。

 

向三婆是李同仁的第三个妻子。李同仁在白马乡一带是鼎鼎有名的医师,也是白马镇的老中医。

 

常言说得好: “近朱者赤,近墨者黑。”向三婆与李同仁结婚数十年,也慢慢悟出了一些医学的门道,特别是在中医外科方面,有其独到之外。她虽然不应诊,也没有丈夫李同仁名气大,可在治疱、疖、痈,治巴骨流痰(也就是夏大中日后名震遐迩的治骨结核、骨髓炎专科)方面,甚至其绝技超过了丈夫。

 

因为向三婆喜欢上了夏大中的父亲,李同仁没有不喜欢的道理,李同仁细心地为大中父亲传授他一生探索得来的医术。然而向三婆给大中父亲的点拨更大,在那些外科顽症的用药方面,向三婆都有高招,她把这些高招可以说是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了大中的父亲。

 

向三婆之所以这么做,是有她萦绕多年的一桩心思的:她没能为李同仁生下一子半女,老来必是孤老,在李家肯定不会受到尊重,因为中国农村传统的观念是“不孝有三,无后为大”,她得想到为自己的晚年觅个去处。她看中了夏大中父亲的忠厚善良,长期照顾他,点破他学医时遇到的难题,教会他一些绝招,这一切,都要想有心收他为义子。

 

她把这个想法同李同仁说了,李同仁也很高兴。于是老俩口备了些酒菜,请了几个亲朋好友聚聚,算是正式收了个干儿子。大中父亲的一声“干妈”,喊得向三婆高兴得闪出了泪花。

 

数年以来(即1989年)的向三婆,在她无疾而终之前,拉着义孙夏大中的手说:“我留了个后眼睛,知道李家屋里的人不会对我好的,我去夏家。”

 

她在夏家整整生活了9年,这期间她的义子,即大中父亲先她而去。当她归西时,大中为她举行了最隆重的葬礼,比之那些有亲子嗣的死者,向三婆去得更风光。的确,她看准了人。

 

还是回过头来讲述大中的父亲吧! 他一生酷爱读书,疑难问题总是死死地去钻,以至他能一本一本地背诵药书,这使他的以后接班学医的两个儿子也自叹弗如。

 

在大中的记忆中,他的父亲屡有建树,在年轻时他就发明了一种治胃寒的方剂:干姜9钱、霍香9钱、甘草9钱。就这三味药,不知治好了多少乡亲的胃寒,以至到老年,这剂药方传给了许多门徒和素不相识的医师。

 

农村人下地劳动,痔疮多,大中的父亲根据古医书记载,自己摸索,配制成了一种枯痔散。70年代以前,对痔疮的治疗均采用手术法,这种枯痔散不仅治愈率高,也免去了患者挨一刀的痛苦,在当时是较先进的。

 

大中的父亲还善于对各种药物的药理进行研究,譬如说“下”吧——也就是泄药,一般医生是不敢越雷池半步的,弄得不好有生命危险。大中的父亲夏方清先生想突破禁区,于是他亲口尝药,看药在自己身上的反应。大黄,医生用10克都不敢,最后夏方清先生却给重患者用到60克之多! 事实证明疗效显著提高。

 

有一次,夏方清先生为了尝一味药,结果把他的肺病弄发了,只见一股鲜红的血从口中冒出来,夏方清先生当即倒地卧床不能起来,一连数天,才慢慢恢复下床。中医外科用药主要靠自己打丹,也就是人们常常在神话里见到的那种道家的炼丹。当时炼丹有一种皂矾不好买,但是丹不可能不炼,没有丹患者就得不到治疗,于是大中的父亲尝试着用明矾代替,逐步摸清了它的比例和性能,终于将丹炼成了。

 

大中的父亲在疱、疖、深部脓肿、骨病上均有神术。祖传的秘方加上自己的改进和探索,医术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。晚年的夏方清先生,落实政策回到了湖北京山县人民医院中医科,这位老中医常常是门庭若市,名噪一方,深得京山、天门等地病患者的爱戴与信赖。

 

 

未完待续……

To Top